第十九章 绝对控制_贵婉日记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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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绝对控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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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” 

  资家兄弟一起抬头。 

  “人在哪儿?”资历安问。 

  “在特派员公署。” 

  “还打听到了什么?” 

  “特派员一到上海,就马上传唤了贵军门。” 

  资历群和资历安都一怔,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雷厉风行。 

  “准备车,马上去特派员公署。”资历安说。 

  “是,资科长。” 

  特务出去了。 

  资历群把目光交汇到那一叠资历平的口供上:“顾文清,我以前听过这个人的名字,无缘一见。” 

  “此人1927曾任南京政府印铸局的副局长,后转调立法院做过法官,顾文清据传与局座私交甚厚,还做过师部参议,这次升任西南政务委员会委员,专程转道上海,以特派员身份主持破获‘烟缸’案。来势汹汹啊。” 

  “顾长官的传说很多,只是无缘一见。”资历群说。 

  “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。” 

  “嗯,最起码,我们手上有了尚方宝剑,可以对付贵翼了。” 

  资家兄弟赶到特派员公署,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。特派员办公室的走廊上站着林副官,三人对面。 

  资历安略有意外,脱口而出:“贵军门还没有出来吗?” 

  林副官瞟了他一眼,说:“你问我啊,我问谁?” 

  有一名副官走来,请资家兄弟进去,说是特派员有请。 

  资历安一走进房间,就迅速地偷看了一下! 

  贵翼站在房间的中间位置,军姿笔直,手拿军帽,目不斜视,原先的傲气也减了三分,虽然他和特派员平级,但是,特派员“见官大一级”,他不得不以下属自居。 

  特派员在房间里一边踱步一边训话。 

  “……做人做事,不要一味偏狭,固执。少了视野和气魄。” 

  “长官。侦缉处二科科长资历安,奉命前来。”资历安立正。 

  “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科员资历群,奉命前来,长官好。”资历群立正。 

  特派员看了看他们,并没有停止对贵翼的训话,他只是摆手示意二人而已。 

  “现在的形势很混乱,斗争也很激烈,而你们这些军政大员,一个个养尊处优,不思进取,敌人的势力才愈积愈厚。一个‘共谍’交通站就在大上海,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,运转了三年,三年,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‘共谍’里居然有一个是你的亲妹妹!!”他猛地拍案,震得整个桌面都震荡起来,桌上的文件也飞起来。 

  贵翼依旧岿然不动,稳如泰山。 

  “说话,哑巴啦?” 

  “贵翼确有失察之罪!” 

  “仅仅是失察吗?啊?这是什么?这就是‘萧墙之祸’。这就是埋在我们身边的*!贵翼,我不得不提醒你,你是党国的军人,不仅仅是你那家族的顶梁柱,眼光放得长远些,走了一个妹妹,不去反思她为什么会成为一个‘共谍’,而被‘正法’,却生生被拉进一个是非不分,只知骨肉亲情的旋涡。” 

  “特派员,有些事,贵翼是被人栽赃陷害,贵翼历来直道待人,性格刚烈,得罪了不少小人,前几天,还有人勾结黑道军火商来暗杀贵翼,贵某人险些成了枪下亡魂。请特派员不要亲信某些别有居心的人一面之词,以致为人犬马,被人利用而不自知。” 

  贵翼的话有“毒”,不卑不亢,上来就暗喻上司为“犬马”,资历群心底倒是蛮欣赏贵翼的,特派员的表情很严肃,导致整个房间的气压都很低。 

  “我希望贵军门为党国长远效力。”特派员说。 

  贵翼双腿一碰,振振有词:“贵翼对党国一片至诚,肝脑涂地。” 

  “嗯。”特派员对这个表态是满意的,“口号就不必喊了,装门面的事,我不屑做,也不愿意看。”他指了指资家兄弟,对贵翼说,“资科长是‘烟缸’案的负责人,你有没有什么要对他说,或者,你觉得不方便,要避嫌疑,直接跟我说,也行。” 

  “贵翼无话可说。” 

  “理屈词穷?”特派员追着打。 

  “忍辱无须辩,流水不争先。”贵翼答。 

  “好一个忍辱无须辩,流水不争先。实话说,我对贵军门的才德、骨气还是挺欣赏的。这样吧,你先回去,闭门思过,等待结案。” 

  “是,长官。”贵翼敬礼。 

  他戴上军帽,转身走了。 

  贵翼走过资历群身边的时候,两人目光交汇,贵翼眼似利剑,资历群坦然无畏,空气里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无形硝烟。 

  “资科长,资先生,请坐。”特派员对资家兄弟的态度显然要和蔼得多。 

  资家兄弟在特派员的办公桌前坐下。 

  “我看了你们对‘烟缸’案的报告。我很佩服。不瞒二位,我坐这个位置,每天都会看到各种案例报告。那些蝇营苟且,谄媚长官,无关得失,信口雌黄的报告,在别的长官那里,或许可以稳固官位,但是,在我这里,是行不通的。我是懂行的。” 

  资家兄弟对视一眼,会心一笑。同声说:“谢长官。” 

  “我希望这些零碎杂乱的情报,能够换一条信息完整的战线。”特派员说,“不过,有一点,资先生,你身为中统的情报员,肯为我们军统效力,我们是非常欢迎的。但是,各有建制,部门有别,所以,将来在‘烟缸’案的论功行赏上,资先生的履历,未免使我为难。” 

  资历群一愣。 

  “真遗憾,资先生的工作履历中原本绚烂华彩的一笔将留下空白的遗憾。” 

  “顾长官。” 

  “你先听我说,你提供的情报很准确,价值很高。但是,以资先生的身份是不具备此次行动的指挥权的,换句话说,资先生对我军统之事,染指太多,这不符合规矩吧。” 

  “顾长官误会资某了。”资历群站起来,立正,“我资历群所作所为,都是为了戡乱救国,为了党国的利益。” 

  此时此刻,资历群的脑海里闪出一行字:引狼入室。 

  “我想资先生也不是图虚名,邀誉一时的人。令弟资历安,缺乏定力,容易上人的当,被人控制。但是,他有一片忠心。他会成为破获‘烟缸’案,剿灭‘共谍’交通站的英雄。在这一点上,是毋庸置疑的,当然啊,资先生在令弟的工作上有鞭策之功,功不可没。我要说的最后一层意思,自古豪杰之士皆无名利之心,我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。” 

  这简直就是直戳资历群的脊梁骨,要他不要和资历安争功。 

  顾长官虽然是在褒扬资历群的能干,指责资历安的无能,但是,在资历安听来却句句入耳,心中爽快。 

  资历安从特派员的口中听到了自己藏在内心、早有的怨言。 

  “顾长官的话是不错的,不过,我与此案牵连颇深,我希望能够参与……” 

  “此案会由我直接接手,资历安听从我的调遣。我是竭力主张戡乱‘剿共’的。我知道,地方势力,总有些靠山。有些事,有些人,你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做,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,就像贵翼这些军政大员,他们与地方官员也是关系密切,到底也是很难忽略的。要拿他,就必须证据确凿。现在,我们有了绝好的时机和目标,我希望二位与我精诚合作,一举拿下‘共谍’交通站,捕获*高官。” 

  资历群、资历平立正。 

  “倘将来,资先生肯投入我军统麾下,顾某人一定大力提携,也不辜负你三年潜伏,一朝猎谍的辛苦。” 

  “资某人一心一意为党国效忠。此次,与我弟弟合作,并非有意投效军统,实因历群当日走投无路,外援尽失,万不得已,才找了我二弟解困。所以,请顾长官放心,此次行动皆由你们完成,资某人做一个幕后的‘影子’足矣。” 

  “好,资先生快人快语,果然人中龙凤。”特派员站起来,说,“资历安听令。” 

  “到。”资历安立正。 

  “马上着手准备缉捕所有人犯。” 

  “是。” 

  “资历群听令。” 

  “到。”资历群立正。 

  “你要确保情报的准确,并牢牢看住你的证人资历平,他将来的呈堂证供,是破获整个‘共谍’网的关键。” 

  “是。” 

  “远到一颗星,细到一粒沙。你们都要费力气去把他们给我找出来。杀之而后快!” 

  “是!”资家兄弟一起立正。 

  资历平在资历群的住所饱睡刚醒,就闻到了鸡蛋羹的香味,资历群端了个小桌子放上床,将就小资坐在床上吃饭。 

  “我刚刚蒸好的鸡蛋羹,你趁热吃,对了,搁点酱油,你喜欢。” 

  “我下来吃就好了。”资历平说。 

  “身体刚复原,歇着吧。你小时候一生病就窝在床上,吃什么喝什么只管闹,怎么哄也哄不下来。” 

  小资笑起来。 

  他拿了银匙来舀蛋羹,吃了一口,满嘴蛋香,仿佛回到从前。 

  “我今天看见贵翼了。”资历群坐在床畔说。 

  资历平的手抖了一下。 

  正常反应,资历群想,凡内疚者都会有某种回避感。 

  “我觉得,他迟早会知道你出卖他的。” 

  “没有关系啊,是他叫我故意出卖他的啊。” 

  “是啊,但是,他没有叫你把真话全供出来啊。” 

  “大哥……”他想理解资历群的意图。 

  “那个妞妞……”资历群说,“你把她带回来吧。” 

  资历平极度紧张起来。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。嘴里的蛋羹像滚烫的火苗,灼烧着他的肺腑。 

  “那孩子与小资非亲非故。”资历平说。 

  “你不是说,她是你童养媳吗?你还威胁你二哥,说你二哥若动她一根毫毛,就有礼教大防。你要他身败名裂,世人唾骂。让他一直有所忌惮。” 

  “那是小资想保全妞妞性命。” 

  “送到贵家去呢,也是以你童养媳的名义?又怎么说?” 

  “我怕贵家不肯养,小资素来漂泊惯了。” 

  资历群笑笑:“那是,贵家连亲儿子都不肯养,倒肯来养一个来历不明的童养媳?她是*遗孤,养她就是养虎遗患。” 

  “她是个孩子。” 

  “谁不是从孩子过来的?从前你也是在哥哥的笔床砚桌前玩耍嬉戏,现在呢,一夜之间,杀了四个侦缉处的情报人员。”资历群笑笑,“去把那孩子带来吧,只要你死心塌地为党国做事,我向你保证,谁都不会碰这个孩子一根手指头。” 

  “妞妞真不行。”资历平恳求着,“你把我捆起来吧,我若有半句虚言,你立即杀了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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